從者之身以魔力構成,照理來講不像人類那般容易受到酒精影響,可一早醒來發現自己的頭仍然鈍痛著,彷彿被千軍萬馬呼嘯而過那樣,查理曼還是不禁悶哼。

——嗚哇⋯⋯果然喝太多了啊。

他扶著床舖,慢吞吞坐起來,同時意識到這兒並不是自己的房間,床自然也不是自己的⋯⋯雖然,他確實對這張床挺熟。

這是羅賓的房間。查理曼認出來,連帶回想起來自己昨天正是被對方從伊斯坎達爾的酒席上拽走的。他並不覺得掃興,事實上還挺感激的,畢竟伊斯坎達爾的那份豪邁⋯⋯嗯,有很帥,也有沒那麼帥氣的部分。很帥的部分在於他絲毫不擺架子,任何見聞與趣事都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;沒那麼帥氣的部分在於他非常、非常喜歡講一講就拉著人開始無限暢飲。

這其實不算是缺點。查理曼自認酒量不差,也樂意跟鼎鼎大名的征服王邊喝邊聊。但如果在場的有小孩子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
所以在伊斯坎達爾大笑著,問圖坦卡門是否喝過酒時,查理曼迅速乾掉自己那杯,半途攔截了對方試圖倒給小法老的佳釀。接著在談到「液體麵包」時,又施展了同樣的伎倆。一整場下來他都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,但肯定非常非常多⋯⋯因為他聽到了有人在怒喝「臭小子伊斯坎達爾」。

然後,他睜眼就是現在了。

他抓抓頭,努力回想自己昨晚有沒有幹出什麼很遜的事情。不過就在他絞盡腦汁的當下,房間門打開來。羅賓回來了。

「你醒了喔?」

查理曼點點頭。羅賓遞了瓶運動飲料給他。「吶,這個給你。宿醉喝這個會比較舒服。」

「謝謝。」他扭開瓶蓋喝了一口,接著才意識到自己正在對方的床上進食,「啊。」

羅賓聳聳肩,拉張椅子坐下:「晚點我再換就是了。反正現在聞起來都是酒味。」

查理曼臉頰燒了起來,「抱歉。」

「抱歉什麼?我又沒生氣。」羅賓戳了戳他臉頰,「不過,你居然當場喝到掛也太遜了吧?」

「可是我不喝的話,就會變成圖坦醬喝了啊!」

「你還真的叫人家圖坦醬喔,」羅賓一臉無奈,「那是法老欸。」

「但是我比較早來迦勒底嘛,而且他還是小朋友,」查理曼辯解,「我覺得讓小朋友喝酒很不帥。」

羅賓抬起一邊眉毛,「你是要幫人擋酒才灌了那麼多?」

「嗯。」

「我就知道⋯⋯算了,」他抬頭看了天花板,吐了口氣,「不過你下回還是稍微留點力氣自己走回去吧⋯⋯早上被太陽法老攔下來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