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晚安,今天也是拉格(Lager)嗎?」對著逕自向吧檯走來的熟客,羅賓開口問了。
「兌一半蘇打水,後天法老小哥要外出,我會隨行。」一頭俐落短髮,有著明顯中東血統的青年說,羅賓大致上知道他是某個超級富豪的貼身保鑣。但他曾帶著那位富豪的姊妹來酒吧開眼界,這點又讓人覺得他跟雇主一家的關係似乎有些不尋常。
就連他對雇主的稱呼都有種奇特的親暱感。羅賓直覺那當中有段故事,但並沒有多問下去──就算對方隨和友善好相處,對他來講也不過就是酒吧的另一位客人而已,就算會多聊幾句,也沒有必要過分關切人家的私生活。
**真的沒有必要。**羅賓心想,從拿出冰鎮的啤酒杯,從龍頭倒了淡啤酒跟蘇打水,遞給剛坐下來的短髮青年。他用一貫的開朗快活語氣道了謝,在將鈔票遞給羅賓時開口了。
「咦,查理小弟呢?怎麼最近都沒看到他?」
羅賓嘴角一抽,「不知道。」老天爺,他差點忘了,就是這個貌似沉穩可靠的傢伙帶頭起鬨,搞得每個熟客只要看到查理曼一進來,就會自動空出離自己最近的吧台座位。「幹嘛問我這個?」
「因為他看起來挺喜歡你嘛。」短髮青年爽朗地笑了,「連期中考前不來店裡,要在家唸書都會跟你報備。」
「那是他自己想講,我剛好聽到,所以應了一下而已。」
「好吧。」 青年重複笑容不變:「但聽說之前有人硬要請你烈酒的時候,他還幫你擋了?」
「⋯⋯是有這件事。」
「那後來發生的應該也是真的吧──我是說,你揪著領子,把他拖進洗手間的部分?」
羅賓覺得他的笑刺眼了起來。
「你聽說的也太詳細了吧?」他用力嘆口氣,「對,是有這件事,但那是因為要讓他把酒吐掉。」
青年「咦」了一聲,顯現了些許失望之情。
他又嘆了口氣:「你請那小子的時候都是點軟飲料,所以你也知道,他根本不碰酒吧?」
「既然這樣,看到他把那杯三四十度的酒灌下去,還是要幫我擋,我能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嗎?」
當然不能。而且再來一次,自己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。
即使那意味著,他要再腦衝一次,再彈那小子額頭一次,被他再熊抱一次,然後──
再聽他說一次「嗚哇哇好丟臉,羅賓拜託你忘掉我剛剛講的話好不好!?」